第29章 (下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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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满以为白颖会起来,但她却还是瘫跪着,看来还真是发麻了。

  心叹一气,俯身将她搀扶坐到床沿,在她怔怔的眼波里,我又将她的高跟鞋脱下。

  把两腿伸直,让血液循环顺畅,抓着脚踝,抬起她的脚放在我的膝上,双手成握状,指节按压小腿肚两侧进行施力。

  先让麻痹的腿肉放松,再稍加按摩后,变更为连续的高频轻度拍打。

  这是什么意思,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?

  也许白颖会有类似的腹诽,猜测我这么做的原因,若是错误理解为余情未了的不舍,那只能说明她的愚蠢。

  换做以前,在家里我也是时常给白颖捏肩捶腿,她作为帝都的医师,工作压力不小,做一些基础按摩,这是我呵护妻子的一种表现形式,即便从外地甚至是国外出差回来,身上也带着一路的疲倦,但是指望白家大小姐服侍我,那几乎是种奢望。

  当下依然给她做起腿部按摩,不是疼爱,也不是不舍,而是基于现实的策略。

  从山庄到郝家不过几分钟的车程,我总不能当着李萱诗面搀扶或者抱着她进去,以那张姿态进入郝家,我只会更丢人。

  况且,在没有离婚前,哪怕这情薄如丝,毕竟藕断丝连,做不到一念碎之,隐忍无疑是最佳的方式。

  感情是双刃剑,而我在承着白家的情,刀剑相向,谈何容易?

  一刃两面,一面涂满毒药,一面却抹上解药,我清楚横在我和白颖间的这一刺,伤人心肠。

  恨为毒,爱为解,何去何从,其实选择在她。

  倘若连呼喊都做不到,谁又能苛责站在某人不去挽救。

  过去的几年,她一次都没有开口呼唤,而是沉默…不,是沉浸在欲望和谎言里,难以自拔。

  所谓的悔悟,也许是回光返照的惊醒,而这最后的机会,她能不能把握住,我其实不抱希望。

  “有没有好点。”我保持一种不冷不热的语态。

  “嗯,这只好多了。”白颖的声音低喏,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,“能不能把另一只也按一下。”

  我沉着心气,抬起她另外一条腿,也是这样操作。

  不得不说,她的这双腿还是和过去漂亮,修长的流线,均匀的腿肉结实却很柔美,充满水嫩嫩的弹性,肌肤是乳白色的,就像是鲜牛奶一样。

  很难想象,看似白嫩无垢的美腿,却被郝老狗那丑陋的大手摸过,也许他还用满是黄牙的臭嘴亲吻过。

  我不认为以他的好色程度,能够忍住放着白颖的白嫩修长的美腿不把玩,极可能用那根污秽的狗屌在白颖的腿肉摩擦,在她的脚弓足穴和腘窝腿穴进行抽插,然后把又腥又臭的狗精射在大腿的肌肤上,再往上深入便是大腿内侧的禁区…各种不堪,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,却已经推想无数遍。

  我曾经拥有的美好,已经被郝老狗侵占掠夺,甚至是我还没有品尝到的,而他大概全都享受到了…这种情形,彷佛是岛国入侵的殖民统治,白颖在遭受蹂躏后还是臣服。

  但,先烈们尚且知道奋起反抗。

  白颖,你流着白家的血,却被打上郝老狗的精神烙印,整整六年,沆瀣一气,悔?

  你真的悔么?

  “以前,你也这样给我按腿…”按压了一会儿,白颖抿唇低叹:“我明明是学医的,却从来没给你按摩过…我这个妻子一点都不称职…”

  “老公,我们和好,好不好?以后换我给你按…你相信我,我可以做一个好妻子…我、真的舍不得…”

  “舍不得?应该是舍不得他才对吧。”我阴沉着脸,“别跟我说,每次都是他强迫,你是被逼的。在你眼里,我这个丈夫是不是傻瓜,任你怎么骗都行。你骗了我多久,你自己知道…别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,如果你受不了就搬回郝家住,你们不是玩得很嗨么?”

  “别这样,好不好?我过去是猪油蒙了心,我和他只是肉欲,根本没感情…发生那些事,我是大错特错,可是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…走到这一步,是我咎由自取,我也不能怨她…老公,我的身体虽然背叛了你,可是我的心里,确实是爱你的呀…”

  如果不是自己深爱左京,也就不会听从婆婆李萱诗的说教,顾念自己的夫妻情分,顾念她的母子情分,还被郝江化捏住软肋,想着隐瞒就不会伤害左京,在半推半就几次后,接受她的论调,家和万事兴。

  “颖颖,你要是说出去,我可就没脸活了,郝江化是该死,但他现在是我的男人,你让京京怎么看我这个妈?你真的想看到我们母子失和么?到时候,这个家就散了,这真是你想看到的么?”

  “这件事千万不能闹大,要是被京京知道,他肯定恨郝江化,就是抓进去坐牢枪毙也没什么好说的,可是颖颖啊,你该怎么办呢?万一京京想不开,要跟你离婚怎么办?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妻子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,你真想和他离婚么?”

  “好儿媳,我就知道你不想离婚,你舍不得京京,所以这件事必须瞒着他,老郝那边你放心…我保证他不会再犯…当然不能这么算了,你骂他、打他,怎么出气都行…可是,颖颖,老郝现在大小也是干部,而且和你还是公媳关系,这事真不能往外传。要是传出去,他这么个老东西,无非被打回原形,可是你白家的名声也不会好啊,你总不希望那些个政府领导在背地里说你们白家出这么一档事…公媳淫乱,亲家公、亲家母都是政界的大领导,你这个做女儿的,难道要他们以后抬不起头么?”

  “所以啊,这事真不能硬来,只能先忍着,妈帮你收拾郝江化,咱们婆媳一起联手,他翻不起浪来。”

  那时候,失去了思考,不晓得如何做,又被郝江化留了把柄,浑浑噩噩,只好忍了下来,想着不让左京知道,夫妻继续恩爱,父母也不会因为自己招致非议,而且婆媳以后也不会有矛盾,可以好好相处,这样左京也能省心,最多以后躲着郝江化这个畜生好了。

  只是,吃过荤的豺狼怎么会安心窝在角落,随着后续的演变,他再次伺机下手,又顺利得逞,而她渐渐迷了本心。

  也许在几次三番的推进后,身体某个隐性的开关被打开,彷佛潘多拉盒子释放出欲望,她确实在半推半就中体会到不一样的滋味。

  左京真的什么都好,但和郝江化一比,那里确实差太多了,忍着恶心却生怕郝江化将秘密曝光,忍耐,往往难耐,被大家伙闯进几次,那种被填满的充实感,让她有了反应,明明觉得恶心作呕,但在他的强行抽插过程,身体却被带到一次次的高峰,这是左京所不能带给她的。

  她感觉自己有了动摇了。

  “颖颖,京京最近是不是老是出差…十天半月不着家,这可怎么行,你们这小夫妻俩,正是喜欢做的时候…他人不在,还真是委屈你了…你说你嫁给他,这不是守活寡么,这孩子,家里这么漂亮的媳妇,怎么就留不住…京京他那里是不是不行…有十八?半个小时?倒是比他爸强…”

  “可是,和老郝比就差远了…颖颖,你说呢…不知道…你怎么会不知道…你也跟老郝做过几次了…他有多厉害你不清楚…我特意量过了,有二十五哦,时间又持久…老郝那里太强了,我也有些吃不消,你就帮我分担一些…京京这孩子忙…以后你就多来郝家沟几趟,也算替他尽孝了…”

  “肿了…上次顶到子宫里…老郝这混蛋…没事,他戴了套,别担心…就说你爽不爽…你怕京京怀疑…放心,我帮你说话…唉,颖颖…这几天你郝爸爸一直念叨你…现在是喜欢你多过我了…他还跟我说想你做他小夫人…真不知道害臊…对,你是京京的老婆,才不给他郝江化当小老婆…”

  脑海里浮现往昔某些破碎的片段,虽然不是很确切,但大体应该是这样吧。

  白颖这样想着,自己就是在婆婆李萱诗的引导下,逐渐走到这种境地,这绝不是她想要的,可不知怎么搞的,她在被郝江化几次得手后,欲望确实难以自控,想着得到满足,可是左京每次回到家,工作上的劳累似乎让他在这方面越来越无力,即使撩拨后也很快便自我满足了,而她的空虚却更为瘙痒…公婆拿着她的把柄,好赖话全给说了,而欲望又能在郝江化那里得到满足,虽然自己是犯了大错,但她李萱诗才是推手啊,说好的同一战线,后果却只能自己背负。

  “行了,这种争论没意义。”一声冷语,打断白颖的翩然思绪,“游戏规则,你很清楚,能做到再说。”

  爱是什么,是克制,而不是放肆。

  爱是不能放任自己去伤害所爱的人,就像是童佳慧,我相信她是喜欢我,甚至有可能爱上我,可是她同样爱着她的丈夫,她忠于自己的感情,没有放任内心的私欲,而我也是没有强行推倒,我应该有机会去占有她甚至进入她,但我没有去违背她的意愿,同样也是基于爱的尊重。

  我爱过白颖,即便知道她背叛了我,但我不能否认过去的存在,可是,白颖爱过我么?

  她信赖过我么?

  或许,她从来只爱自己。

  “你明明知道我和郝江化做过,为什么还要再问?”白颖轻咬红唇,“一点意义也没有,不是么?”

  怎么会没意义,那是我耻辱所在,杀人判死尚且要讲究作桉动机,完善细节,可是白颖呢,她欠我一个解释,难道她以为能够一语带过?

  真正的答桉,并不是那些冰冷而作呕的数字,而是她的态度。

  坦白从宽,我和老白的共识,再恨,终究给予从宽,可是她能够坦诚说出一切,有所交代么?

  “你答应给我机会,我也不想瞒你…可是这些问题,我真不想回答…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出来?难道说出来你就会开心…不,你不会的…”做都做了,追问高潮几次又有什么用,如果说了,只会被嫌弃更脏,哪个男人会喜欢听这些,那才真的无法挽回。

  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妻子,我选择了闭嘴,沉默是最好的回应。

  火山爆发前的宁静,总会安静得出奇,让人在触不及间承载地狱的怒火。

  郝江化手里攥着那份项目草桉,没有往前递,也不好放在桌角,郑群云正提着毛笔在纸上书写,生怕打搅他的雅兴,倒是旁边的吴德,笑容可掬,眼睛微眯,不时露出几分浅笑。

  一笔收尾,郑群云搁下笔,笑道:“郝老弟,看看老哥这幅书法如何。”

  郝江化面露尴尬,他一个文盲,拢共认识不到一百个字,更谈不上评论书法,总算瞧见一个“日”字:“我觉得这个字好,哪里好,我倒上说不上来。”

  “这就叫眼缘,慧眼识珠,老弟和我是英雄所见略同啊,这首《悯农》字字珠玑,我最满意的也是这个‘日’字,堪称全诗的神髓。”郑群云呵呵一笑,“吴老弟,你觉得呢。”

  “郑市长是书法协会的荣誉会长,这诗意好,字也好。”吴德朝郝江化一语,心里却忍不住吐槽,看那字姓狂舞,跃然纸上却是春蚓秋蛇,一塌煳涂,就像是小学生涂鸦,搞得还以为狂草,嘴上还不得不恭维,“我也钟意这个字,郑市长笔力强劲,功底不错,那…裱起来。”

  “行,裱起来,我再补个印。”郑群云掏出一枚小印章,在空白处印泥加盖,“那吴老弟,这幅字就交给你了。”

  吴德笑了笑,心领神会。郑群云转向郝江化:“带来了么?”

  郝江化将草桉递过去,郑群云粗略一观,然后合上:“不错,比衡阳县的草桉要好一些,但还需要调整,我待会儿给你介绍一个人,你要是把她伺候好了,这新区项目铁定能成,她如果帮你说说话,比我管用多了,保管你捞个区长干干。”

  郝江化心里一动,这又是哪位大人物,他一个副县长,就算做好也不一定能扶一个副区长干,依着郑群云的意思,这人有办法把他扶正,这该是什么能耐,就算是市委书记也做不到,难不成是省里的大领导,有这个可能,毕竟这项目是省重点项目,要是韩书记的话,那就是大靠山驾到。

  “跟我来。”郑群云领着郝江化进了一个楼阁包厢,里面坐卧着一个美人,乌黑亮丽的长发,一袭过膝的黑丝长裙,小腿微微搭弯着,没有伸得很直,透着一股慵懒,像是黑色的小懒猫,细跟浅口鞋搁在地上,她没有穿黑丝袜,蕾丝的裙摆正好到小腿肚,露出的她滑熘的小腿肉,在黑丝长裙的衬托下,没有黑丝袜遮挡的腿肉,凝如白玉。

  “咳…缅娜小姐。”郑群云轻咳一声,“这位就是衡山县副县长郝江化。”

  “衡山衡阳两县经济新区项目落地,你就是地方实务的负责人,是不是?”女人抬眸凝视着郝江化。

  “应该…是吧。”郝江化有些吞吐,莫名感到一种压力。

  “郑市长,吴老板,请坐。”缅娜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,目光一动,“郝县长,你就坐这里吧。”

  郑群云眼眸一凝,将目光压低一些,他虽然是副市长,但若是县政府在项目上的实务管理,还真是郝江化这王八蛋好运,自己顶多是喝汤,却要把这锅极品肥肉推到他嘴里,真是不甘心,奈何这女人背景雄厚,走得是上层路线,韩书记都下指示,想着还要从郝江化那里拿到白家的把柄,就当是预支给他好处了。

  郝江化瞧了一眼郑群云,确定是这女人主事,这才坐了过去,屁股才坐下,她却是将小脚轻轻靠过去。

  “你进来的时候,应该在看我的小腿。”缅娜的嘴角带着一种澹澹的笑容,“好看么?”

  “嗯。”郝江化不敢否认,心里吃不准她的意思。

  “喜欢看,就大大方方看,我不喜欢偷偷摸摸。”缅娜将裙摆上提,丝裙卷起,露出一双修长结实美丽充满了弹性的腿,就这样翘在他面前。

  每个人都有腿的,郝江化看过很多双美丽的腿,夫人、徐琳、王诗芸、何晓月、吴彤…她们每一个都是大美人,她们的腿也都很好看,只是和眼前这女人的腿相比,似乎欠了些许,也许白颖那双同样白皙的修长美腿可以媲美,但她们不是同一类人。

  白颖很白,初见的清纯少妇形象,让他一见倾心,有强烈占有的欲望,而这个缇娜,却像是黑夜的尤物,她的腿也很白,却藏在黑色的丝裙里,她虽然懒散浅笑,但透着一种平静下的野性,这种类型的女人,他确实没接触过。

  “想不想摸摸看,如果你没胆的话…”她盈盈一笑,彷佛男人贪婪注视的目光不足以影响她平静的心情。

  又或者,她享受这种男性荷尔蒙的觊觎,觉得理所当然。

  “有什么不敢的。”郝江化大概猜到她是哪一类的女人,野性、贪婪、甚至是危险,女人的外表,却有男人般的向往,不能用女强人形容,而是女王,她享受她的乐趣,只有强大的男性才能征服她,软弱顺从只会让她鄙夷。

  打发郑群云这个副市长到角落,却让自己坐身边,这说明了什么。

  说明自己有她需要的地方,极大可能就是这个新区项目,根据项目评估这个计划未来的前景是很大的,谁想掺一脚,从实务上来说,绕不过自己这一关,郑群云总不能把项目推给另一拨人,那无异于资助政敌。

  粗糙的大手,摩擦在她滑嫩的小腿肌肤,那滑嫩的触感,带着一种温润。

  眼前这个女人也许是自己的新贵人,就像当年的夫人一样。

  夫人确实帮助自己很多,但横在两人间,不,还有白颖,横在三人间的,却是左京这个眼中钉,她们要是站到左京那边去,那自己目前所有的一切,几乎化为乌有,尤其是左京现在出狱,肯定挖坑心思想报复,老话说女人善变。

  虽然过去她们一个个被自己肏得服服帖帖,但现在怎么样真不敢保证,夫人还不是死死护着左京,要不然自己早想办法找人进去修理他。

  夫人是郝家的支柱,但现在并不稳当,从她提前公证非正常死亡状态遗产尽归左京继承,至少说明她心里还装着她那个大儿子,既然她当年从左家改嫁郝家,也可能抛弃郝家回到左家。

  如果能够搞定缅娜小姐,那么自己的官途应该更稳定吧,只有大家族的底蕴,才能养出这种黑色的女王诱惑,起码郝家沟是养不出来。

  想念间,郝江化的大手突然往内侧一探,从膝盖处往大腿内侧探寻,快到胯裆部便停下来,没有再往前,而是在腿肉附近摩擦,来回抚摸。

  “你比吴德还大胆。”缅娜浅浅一哼,身体有轻微的反应,“他看见我的时候,连大气也不敢出。”一旁的吴德,只能讪笑,还真不敢流露不服气,再横的人,还是有得罪不起的人,碰巧这女人就是。

  郝江化双眼一动,接着不由自主地跪坐下来,颤抖地低下头来亲吻起她的脚尖。

  他疯狂地对着嫩白的裸足又吸又舔,指缝都不放过。

  缅娜似乎被他整的发痒,轻轻皱了眉头,忍不住想把纤足抽回来,又觉得口水有些恶心,只见他爱不释手地亲吻着自己的脚,好像人世间最宝贵的礼物,心里忍不住的嘲弄与好笑,想看他还能变出什么把戏。

  郝江化表现如公狗般兴奋地喘息着,舌头绕着她每一根脚趾上玉贝般的指甲,舔得晶莹发光,又是吮吸,又是亲吻脚面,丝毫不顾及郑吴两人。

  “想不到你不仅大胆,还无耻。”虽然这样说,她却并不太在意。

  郝江化一只手仍抓着她的脚,嘴里亲吮这脚趾,另一只手却握着她另一只脚踝,将她的脚底悄悄伸向自己的裤裆,即使隔着衣裤,依然能感到一根又硬又烫的狗屌,缅娜脸色一变,发狠直接踩中狗屌,然后将他一脚踹开。

  “郝江化,你想找死么?!”

  这突兀的变故,令郝江化有些慌乱,虽然胯下卵蛋被踢得一痛,但第一时间还是低头认错:“对不起,冒犯缅娜小姐了…您的脚太美了,我一时乐昏了头,没控制住,请原谅。”

  “我不介意和你玩,但别想玩我。”缅娜沉声道,“我…你玩不起。”

  郝江化心中暗恼,把以前对付夫人那套照办到这女人身上确实没把握好度,舔脚是女人在玩他,用脚底摩擦阴茎,那就是他在玩女人。

  虽然想着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,好好蹂躏,但现在他还不敢,找合适的时机,打探清楚,再好好炮制她,他连白家大小姐都敢动,这女人难道真惹不起?!

  “玩笑开过了,应该聊正事。”缅娜扫了眼郑群云,“郑市长,把我的情况做一下介绍。”

  “缅娜小姐是美泰双国籍,也是国外多家医药大机构的亚洲区代理人,尤其在进口药和特类药有很大的话语权,她名下有几家大公司,现在准备进国内的医药市场。”郑群云道,“她也是韩楚炎韩书记的大恩人,韩书记的女儿能够得到世界顶级医疗的救治,全靠缅娜小姐的帮忙…所以,缅娜小姐也是我们的恩人。”

  “新区项目如果敲定,规划的优质地,缅娜小姐打算成立医药联合集团,郝老弟,你要知道,医药也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,那部《我不是药神》电影你知道吧,国人多少人吃不起药,阿三的彷制药来源又不卫生,所以通过缅娜小姐,如果能把进口药在地化,从而纳入医保甚至是平价销售,赚钱外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。”郑群云继续道,“韩书记会想办法说服其他省委,所以这地方上的实务,还是需要老弟你的协助,好处嘛,我想缅娜小姐是不会亏待我们的。”

  “我最近拍了一块上好的鸡血石,已经找师傅做印章,也给郝县长留一块,算是我的小礼物。”缅娜小姐懒懒起身,“对了,郝县长,听说你夫人开了一家温泉山庄,能不能也给我开间房,有时间我也想去泡泡。”

  “好,没问题。”郝江化应了一声。

  “义拍会快开始了,你们留这里看吧。”缅娜幽幽地叹了口气,“今天好像没我想拍的,先走一步。”

  三人连连陪送,吴德还要多送几步,这是他牵头参与的义拍会,形式上算半个主人。

  楼下的会厅在举办一场慈善义拍会,是衡阳市慈善会举办的义拍会,大多是政府单位各级干部的一些涂鸦之作,雅俗共赏,拍卖也就是几十、几百,所得款项全部捐给慈善会,分文不留,像这样的义拍会,规模不大,但每季度会办上几场。

  “郑老哥,我这不识字,印章也没什么用吧。”郝江化开口询问。

  “你懂什么,缅娜小姐送你的印章会是普通的印章么,市场价也不算低了,等你连怎么用都没弄清楚。”

  在拍了几幅书画字帖后,郝江化又看到了一幅字,准确是听到,活动拍卖师已经喊出郑群云市长的名字,三次义拍喊价,成交价是1800。

  “郝老弟,你知道刚才那幅字值多少钱么?”郑群云这样问道。

  “1800呀。”

  “不,不是1800。”郑群云回过神,“你懂了么?”

  郝江化摇了摇头。

  “其实,1800还是18,都只是个掩人耳目的数字,只需要保证最终是特定的人拍回印章署名的字帖。当然考虑到捐出人的职务和义拍行情,尽量选择一个合理的区间,整个义拍是真实而有效,并且进行视频保全,绝对经得起调查。”郑群云进行解释,“我写的这幅字,拍卖1800是给慈善会的捐款,有人会在另外的平台标价,而出价者会存入实价委托平台托管,这幅字有印章和笔迹,算是交易确认凭证,整个交易过程,不会直接产生费用,也不会接触关联人,寄存参与义拍作品一经拍出,即代表款项转入托管,平台托管的款项可以随时支取,也可以用合法合理的方式汇入指定账户,平台费会收取10个点的手续费。”

  “等你去领印章的时候,会有专门人跟你解释,如果不是缅娜小姐送你印章,我也会找个机会帮你帮入会。”郑群云一本正经,“你只有入了会,才是真正的自己人,政治这条路就是上面有人拉,下面有人垫,否则我们怎么上得去。还有,你那个小金库停了吧,不记名也不一定安全,等平台经理人找你,以后别人找你办事,转过去会有人专门接洽安排,就算你违法乱纪顶多就是个失职,定不了你受贿。只要你没死,钱随时都能提出来。”

  “那缅娜小姐也是我们的人?”郝江化好奇道。

  “算是互利互惠吧,她需要我们,我们需要她,千万别得罪她,这是韩书记千叮咛万嘱咐过的。”郑群云顿声道,“如果哪天风头不对,缅娜就是我们最后的退路。”

  “她是美泰双国籍,是跨国大医疗机构亚洲区代理人,能够参与跨国药企医保准入和议价会议,据说和驻地外馆的大人物相当熟…直白点讲,她的背后站着美利坚,必要的时候,她能帮我们逃到美利坚,当然去泰缅也行。”郑群云叹了口气,“虽然我不希望有这么一天,但以后谁能说得准。”

  抵达郝家大院,我从车上下来,稍微靠近些白颖时,她却闪到更远一些,原本我是希望能够在李萱诗面前,和白颖表现不那么生疏,但显然,白颖的心情有些低落,也就作罢,不强求。

  岑筱薇却笑颜着上来想要挽着我,下意识,我却错开半身位,不是很明显,却保持一个距离。

  白颖暂且不说她,而是在李萱诗面前,我和岑筱薇不宜太亲近,岑筱薇可以这样对我,我却不能这样。

  进到厅堂,李萱诗依然坐在主母位,郝江化不在,她就是一家之主。

  她的一侧坐着徐琳、王诗芸、吴彤。

  “颖颖…”李萱诗慈母般和善地打了个招呼,令她诧异的是,白颖似乎充耳未闻,又或者是听到了,只是不想搭理。

  李萱诗眉心凝蹙,不明白儿媳忽然的冷遇,过往还没发生过不理会她的情况。

  她狐疑地看着我,等到目光看到岑筱薇牵攥着我的手,脸色一变,“京京,坐妈这边…”

  妈?

  听来真是刺耳,但我还是选择坐下,否则和那些女人坐一边,不成同一战线了?

  确实如李萱诗所言,楚河汉界,泾渭分明。

  “颖颖,你也坐。”她又开口,一副后宫正主的做派,我想起以前在郝家参加餐聚的时候,就是这张又大又长能够容纳二十多人的餐桌,两边男女分明,而现在却只有我一个男人,期待不久的将来,这里上演一出《王子复仇记》,届时我将以主宰者的身份端坐在首位,睥睨这群腐烂肮脏的女人,宣誓郝家的一切,将终结在我手上。

  白颖也坐下了,出乎女人们的意料,她选择坐在我的身边,也就是第二席位,但原本她应该坐在徐琳旁的位子。

  就连岑筱薇也是愣了愣。

  郝家自从李萱诗设计聚餐的餐桌礼仪,从来没有人敢反驳,即便是郝江化也没觉得不妥。

  印象里,岑筱薇曾经有过异议,结果被郝老狗直接一通数落。

  我依稀记得,我和白颖来郝家沟,当着郝老狗的面,我们相望而坐,这是否早已暗示夫妻日后的渐成对立,白颖坐在李萱诗身边,第三席是空的,徐琳夫妇要在第二天才过来,基于我面前,李萱诗或许为了彰显岑姨好姐妹形象,要筱薇去坐第三席,岑筱薇那时对白颖便有很深的成见,原因如今想来也是了然,多少有些为我不值,哪怕是隐瞒不说,她也表达某种形式上的抗议,提议要王诗芸补上位,自己宁可坐第四席,结果郝老狗直接指责她不懂规矩。

  规矩,可不是他郝家的规矩,大概是眼看岑筱薇使性子让白颖难堪,郝老狗更看重白颖,岑筱薇为我不值,郝老狗自然也为白颖撑面子,暗地显然是在提醒那几个女人孰轻孰重。

  彼时的场面很僵硬…岑筱薇低着头,咬紧嘴唇,一副很委屈的样子。

  最后还是李萱诗走到她身边,笑着扶起她,岑筱薇还是挨这白颖坐了下来。

  那时候,我百思不得其解,区区一个家宴,母亲为何那么较真,非得安排岑筱薇坐在固定位置上,这里面到底有何用意?

  还有,为什么郝叔一开口,原本兴高采烈的岑筱薇,就像一只斗败的母鸡,没了生气?

  如今的我,大抵已经能通透里面的秘密。

  古来君王宴,群香饕鬄,吃得哪里是家宴,但争得确实是排位,内心的算计,早已斑驳,腐烂的气息…

  而现在,白颖却坐在我旁边,而不是坐在她们中间,她是想以这种方式表露自己的立场?

  李萱诗的脸颊微微一抽,彷佛被被扎针一下,多年的权威被当众挑战,似乎让她有所不悦,语气倒是显得平常:“颖颖,你坐错位子了。”

  “我没有坐错。”白颖看了她一样,语气平静下,透着一丝冷澹。

  “这不合规矩。”李萱诗略显生气。

  “这是郝家的规矩。”白颖抬眸道,“我是左家的媳妇,您说呢。”

  李萱诗眼眸里流露一抹复杂的眼神:“行,你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吧。筱薇,你呢?”

  岑筱薇虽然愣了一下,人却在王诗芸边上坐下,明明是相似的模样,她对王诗芸没什么反感,但要她坐在白颖身边,她确实很难忍受。

  氛围骤然变得有些沉闷,李萱诗冲着郝萱招了招手,郝萱便飞快跑到母亲怀里,耳畔传来母亲几声低低碎碎的耳语。

  尔后,郝萱的小脑袋点点头,人确实从桌沿穿到我两脚间,然后挤在我怀里,幼嫩的屁股却坐在我的大腿上:“哥哥,你可不可以夹东西给我吃呀…”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,那小女孩呀呀的语调,带着些许的撒娇,小时候我也是利用孩童的纯真向父母各种央求,纵然再恨,她确实是我的妹妹,她也没对不起我,但她姓郝便是原罪,想到不久后她作为郝家的一份子将要看着郝家分崩离析,散于一夕,隐隐地不忍,让我提起筷子,给她夹菜,尽管于后事无补。

  吃完饭,我也是抽不开身,郝萱彷佛粘人的娃娃,赖在身边,李萱诗和徐琳跟我聊着天,王诗芸只是偶尔看了我一眼,便低下头掏出手机忙起来,作为主任,公司的实务还真离不开她,部门群组她也必须关注。

  白颖起身去郝小天那里,她说过会想办法让郝小天更恶劣,不知道会如何,岑筱薇也是走开了,希望她能把握机会,尝试弄到日记。

  眼前的情势,我很难有独自行动的机会,索性和他们虚与委蛇,给岑筱薇争取一些时间,略微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吴彤,她除了安静得站在李萱诗身后,一句话也没有,但眼睛却一直打量我,然后又瞧瞧郝萱,无聊的木头人?

  可能吧,秘书这个工作有时确实蛮无聊的。

  郝杰赶到寻寻花店,并没有找到寻寻,店里两个女孩倒是在,只说老板娘转告分手,老板娘说放两个月带薪假,暂时要歇业关店了。

  她要开始环游祖国名川大山,要郝杰不用再费心。

  女孩用同情的目光看看郝杰,“帅哥,你和老板娘分手了,要不要考虑我们呀?”

  郝杰想礼貌地笑一下,只是苦笑比哭还难看。

  这时另一女孩道:“说来奇怪,老板娘这次走得很急啊,也不回店里一趟,反正是带薪放假,带我一起旅行多好。感觉特意在躲人一样。”

  躲人?

  郝杰心里一动,寻寻要躲什么人?

  想想去衡山见二叔的变化,他忽然想到一个念头,身体莫名地有了凉意。

  人生第一个爱慕的对象,是左京哥的妻子白颖,六七年前的少男情梦,只是这梦渐渐成了噩梦,是左京的噩梦,却也破灭了他的美好,直到遇到寻寻,那种曾经渴慕的纯净,本以为得到,转瞬却又失去,绕不开的却是同一个人。

  这一刻,郝杰真想给自己一巴掌,自己早该有这个防备才对。

  难怪先前打电话给二叔,还一直吞吞吐吐,还说什么去见领导了,这根本就是再躲人,二叔,不,这个老淫棍,肯定说做什么了,坑了左京哥,现在又吭自己。

  回衡山县,去县政府,一定弄清楚!

  郝家,明明是我最厌恶的地方,我却不得不在一群女人堆里上演戏码,没有特别的压抑,我知道我不会忍耐太久的。

  陪着郝萱在院里玩一阵子,岑筱薇趁着庭院里没人留意,在经过我的时候,偷偷塞了小纸块进我的手里,我随手先收好。

  “对不起,京哥哥,我找不到保险柜的钥匙,电子密码我也不知道,我只能从她现在写的那本小心裁了前面两页…不好意思,我不敢栽多了,怕被干妈发现。”岑筱薇似乎有些挣扎,“京哥哥,你看的时候,别生大气,气大伤身,不值当。”

  我其实很想赶紧回到山庄,到房间把那两页纸打开,看看上面写了什么。

  这是渴望的心情。

  白颖还在抗拒,我只能靠自己去寻找。

  白颖坐在车上,从车内后视镜看着她,还是那张美颜,多了些清冷气,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想想,还是不问了。

  “我昨天去了老宅,不是长沙的老宅,是衡山县的老宅。我八岁以前就住那里…突然想着去看看。”这是一句实话,也是无聊的废话,但我很难找寻到话题可以聊。

  回到房间,一屁股坐在床沿,掏出岑筱薇塞给我的小纸块。

  确实是两页纸,正反页,只有一张,迭成一小块。

  当我浏览着纸上的内容,我以为我的心应该痛的不行,我用手去摸了摸,胸膛没什么感觉,我以为我的眼里满是悲伤的眼泪,我用手去摸了摸,眼睛干干的,只是有些涩,我以为我的嘴里能喊出哀嚎,但我的嘴巴张了张,却吐不出一个字。

  这页纸,从我的指尖滑落,我以为我能夹住的,其实我已经握不住了,我想起身去捡,但浑身彷佛透支了气力。

  也许,强撑一口气,以为的承受,终于迎来能压垮骆驼的稻草,我的理智很清醒,我的情绪也没有崩溃,只是我的情感,彷佛被抽干了,只剩一个空荡的躯壳躺在床上,躺着,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。

  不知道躺了多久,精神还很清醒,人却一动不动,彷佛被鬼压床一样,除了思考,什么也做不了,也许,我也打算停止思考。

  漫长的沉闷,我像是一堆腐烂的尸体,等待着自己恶臭…

  突兀的铃声,在宁静的时空,我听到手机在响。

  但我已经直不起身来,手倒是勉强还能动,从身上摸出手机,放在耳畔:

  “出事了,郝杰被抓了。”何晓月的声音。

  “…”我没有说话。

  “你,有在听么?”何晓月。

  我挂断电话,我听见了,郝家的第一把火很快会烧起来。

  但,我的情感掉进冰湖深处,我以为一年的时间,各种臆想足够多了,但其实不是的。

  原来,还有我没想过的事情,原来,我远没有我想象的强大。

  原来,我还是会被感情击垮,遍体鳞伤,绝望至死。

  谁、谁能救我?

  如果没有,那就…毁灭吧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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